农夫与蛇（三）
感情线头疼，自我感觉这回还行。
7.
爆炸波及了整个银行，守着他们的劫匪懵了一会儿，气冲冲地爬起来冲下楼去。
John扶起Harold，一起出了洗手间，从走廊栏杆往下看，瘦弱的劫匪端着步枪和两个丝袜头对峙，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。John看一眼爆炸的源头，自助取款机的最外壳已经毁得差不多了，大厅一片狼藉，一楼、二楼的好些玻璃被震碎。他迅速做出判断——塑胶炸弹，当量不对。
“他们是在用炸弹抢劫自动取款机吗？”Harold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楼下的闹剧，“完全脱离了原本的目的毫无效益可言。即便炸开了取款机，钱也会灰飞烟灭，除非他们压根不在意——”
“Sparrow，我们会没事的——”
“不在意钱也不在意生命只想——”
“Sparrow，把注意力放在你擅长的事情上。”John拔高声音盖过Harold的，又放轻了音调，“相信我，下面两伙劫匪不是杀手，否则在大厅枪战的时候就那么做了。”
Harold停止了紧张的应激行为，沉默片刻道：“Mr.Sullivan，如此情境下，如果你能找到手机或者电脑，我将不胜感激。”
“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，搭档。”John安抚地拂过Harold的手臂，令后者奇异的安心。“趁下面的‘专业人士’忙着……内讧，我们去借一些帮你施展能力的道具。”
“我不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。”Harold不赞同地摇头。
“这就是间动物园，”John偏头指了指经理办公室的方向，“现在笼子开了，看守人也不在，你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一只大型掠食动物……好吧，不友好的大型掠食动物。”
Harold看了他一会儿，“Mr.Sullivan，我注意到你有着惊人的自知之明。”
“知道我身上有你欣赏的品质令我欣慰啊。”John从回答中得到了许可，目标明确地朝着洗手间左边而去。步履矫健、优雅，如他自己所说，像是某种狩猎中的大型掠食动物。
意识到这一点对目前的状况毫无帮助。Harold的理智把“对Mr.Sullivan皮囊之下的好奇”塞进回那道偷偷开了一条缝的门，再关上它挂上锁，督促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——
失去傍身的能力，面对者超乎寻常的抢劫，甚至还有个机器给的号码，他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。思考Mr.Sullivan如何有魅力，自己又如何难堪的不得不依赖对方，一点帮助都没有。面对当下，面对当下。他估计了一下目的地，“Mr.Sullivan，我们正在去贷款部办公室吗？”
“我假设你有办公室的钥匙？”
“当然不，以防你忘记，我是柜员。”
“很遗憾，你会看到一些违法行为。”John在门前站定，变魔术般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，插进锁孔里，富有技巧性的移动，不一会儿就打开门，当先走进去。
Harold警觉扫一眼四周，进去后带上了门，“鉴于情况特殊，我会当做没看见，Mr.Sullivan。”
John的动作不可思议的高效、无声，不一会儿就故技重施撬开了抽屉的锁，从里面拎出眼熟的黑色袋子。
John将手机一个个摆上桌面，“现在我们不但有你的关键道具，还有动物们的通讯工具，接下来怎么做，专业人士？”
8.
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不能让人如愿以偿，说具体点就是前不久那场爆炸，完全让John用枪吓唬其他人的用意付之东流。只要藏枪的那个人发现枪不见了，十有八九会向劫匪告密，麻雀先生的处境也会相当危险。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，只要麻雀先生和他呆在一块，什么危险都可以解决。
问题是现在，那些专业人士总是要给他找点事干——
John把手机摆在Harold面前，敏锐地发现麻雀先生仿佛变了一个人。忽然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，变成一个手握大权的上位者。他想，Sparrow恐怕相当擅长这件事。
Harold先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机，手指快速地在按键上跳动，按了大概超过一分钟多，再依次检查其他通讯工具，似乎对所有的一切了然于胸，完全控制了局面。
通常情况下，John不怎么喜欢上位者，他见过相当多肮脏的交易，甚至刚刚结束的工作令他愤怒的牵扯其中——假如他表现得不那么克制，实在情有可原——但眼前这个人……掌控着信息和技术，编织了密集的大网，隐藏在另一端。
他轻率地把信任交付给了一个过于强大的人，尽管只是一定程度的信任，已经足够造成威胁和死亡。
在Harold抬起头来，眼睛里充满自信地准备说点什么时，走廊传来连续几声枪响，Harold下意识地瞪向John，走廊上的劫匪大喊道：“我不管你是不是退伍军人，我们一点也不希望人质拿着枪。”
与此同时，John听到了头顶细微的摩擦声和碰撞声，他迅速抽出枪上了膛，手指按着嘴唇示意Harold保持安静，听着头顶的声音判断位置，小心地滑到门把手的另一边靠墙站立。
Harold随之明白这是一次两面夹击，目露担忧之色。
寂静中，头顶的声音越来越近，门外劫匪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，Harold屏息以待，而John面无表情观察着天花板，根据声音，他判断已经到了中央……依旧在继续前进。
天花板上的人目的地不是这个房间。John刚下结论，一种令人龇牙的声音越来越大，一个人连带着天花板砸到了办公桌的边缘，发出足以引起注意的声音。
果不其然，走廊上的劫匪跑到门外，猛地一撞，“你这混蛋还挺厉害啊？居然躲在这里面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John看着中间那个掉下来的倒霉蛋，毫无意外，是那个“胆小”的保安，痛苦的呻吟着，眼看是一时半会起不来了。再听听外面，劫匪不断的谩骂着“混蛋”“死基佬”“狗娘养的”之类词汇，不得要领的摆弄着门，一时半会估计也进不来。
“Sparrow，有什么想法直接做就是了，我有点忙。”John垂下枪口，踱步到保安身边。
Harold有些拿捏不准“这位退伍军人”想干什么，手上动作不停，同时分神关注着事态发展。
“你掉下来刚好暴露了我们的位置，我很不高兴。”John用脚碰了碰保安的腰，“告诉我，你想去哪，准备干什么，我们就扯平了。”
保安捂着腹部，摇了摇头。
“你知道我手上有枪，我还很擅长杀人。”John把枪口对准他。
处于奇异的信任，Harold并不认为那会真的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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